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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病【下】

暗病【下】

潘科的衣柜里除了一套套款式不一的修理服外还放置了一个被厚厚的灰尘包裹着盒子。盒子装有的是一套廉价的西装。她只需要几下剪刀和针线活就把这套衣服扔给了坐在客厅里闻着机油味的那位客人。

“这件衣服全是灰,不过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这是女装西服么,看上去不怎么像。”

“女装里没有我的三围,订做又贵得要死所以我选了通用版的男装,你就别罗嗦给我穿上,这是见面礼。”

“居然把自己的西装随意送给不相识的人,这见面礼太沉了吧。”

“你就给我穿得体面一点,我可不想丢人现眼。”

那群店员就会八卦地猜测潘科的行踪。林宗说是要去高级餐馆聚会,野田说是会普通的料理店相会,阿金则会说她这个人行踪是不能用常规思维来判断的,没准会是去大排档也没准会是去西餐厅,按照她挑剔又喜欢安静的性子绝对会去人较少、体面又卫生、值得她信赖的地方。这个小镇很大,大到能在不依靠各种工具定位她的位置如同大海捞针,一伙人只能跟着阿金的屁股来到了某座看上去奢华无比普通人不敢消费的酒店大楼下的大理石梯阶上停住了脚跟。这里灯光璀璨,高层上的远望灯在穿插整个小镇的天空,停车场里停满了豪车,出入店门都是些身份高贵的人,对于裤袋里吃剩下鱼骨头的他们自然被靠眼睛吃饭的保安给拦截下来。

林宗:“我记得潘老板不是债务累累的吗?她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消费?”

野田:“平日吃的是自家种的熟菜,喝的是井口打上来的水,用的是太阳能供出来的电,我也觉得不可能。”

阿金:“你们两个真的看得透潘科那家伙?那家伙背着店里可是养着小金库。只要想到她的小金库,我就觉得我的背部扎满了针痛得不行,总是会有种预感她会狠狠地坑我们一把的感觉。”

怎么混进去?阿金从某个角落里拿来了三套干净的酒店清理服。阿金说这似乎是别人早有准备而留下的,用非常肯定的口吻确认潘科的目的地绝对是这间五星级的酒店的某一层。

俗话人靠衣装能识贫贵,潘科老老实实打扮的话,连普通人都会觉得这个乡下人会有一股贵族风范。她见过不少大场面,而这次她得体验另一番别的风情。这个女人未曾和其他男性被约会过,所以在那大厦的最高处露天饭店里她的举止十分不妥协,害羞地拖着那个男人的手臂试着逃避别人不可思议的眼光,她在害羞。

她现在的状态是穿着自己裁缝时髦度爆表的露出光滑细腻的背部的白色燕尾晚礼服,除此外两条穿着过黑色10%透明的膝袜袜遮掩起来的又长又纤细的腿。身材除了可怜的需要用披肩遮掩的胸部外她的仪妆掩饰了这一不足。她画上了黑色眼影和延长了眼眉和涂上漆黑色的唇彩,她没有给自己的耳朵挂上闪亮的吊坠,闪亮的器件正与她脑袋后的马尾惹人注目。高跟鞋敲响着地板,响到哪儿都会被一些人不明真相地拿起手机不断地拍照,她根本就是一个要走电影红毯的模特儿!但是她牵着的是一个瘦弱又营养不良看上去不怎么富贵的人,这一违和感的搭配怎么看都会引起一些人意淫的不满。

她身体上的阵阵梅花香让不少服务员不少好评,淡淡的香水味与那破屋子里浓浓的机油味那翻天覆地的反差,这老板娘的身份不断地被普通人猜测着她是何方神圣的贵人。比起闪闪发亮的钻石与宝石玉佩的浮夸她选择了适合手腕的精美又复杂的银手镯套件。虚荣的人眼里她身上为数不多的首饰每一件的价格都是天文数字,尤其是她递给服务生的那张黑金的只能存在世界上屈指可数的镀金的【外国版百夫长银行卡】更给她的身份象征给予绝对的肯定。 身份上的认可以至于吓得连大堂经理和店长亲自上场服侍这位贵客,说是不协调的方面便是她对着眼前这个穿着廉价西装的人紧张得汗流满面,不是空调坏了而是她太紧张了。

“你真的没问题??”

“……&*%*(¥@”她的嘴唇发抖得胡言乱语,头往下抵满面通红搞得好像什么相亲之类的。周围的人都往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啊呵?噢!哦!服务员,一杯菠萝香菜墨西哥辣椒鸡尾酒和一杯加冰的盐水,然后给我上最好吃的海鲜刺身寿司与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请给我拿上来,这位是我的贵客,我不希望你们的目光打扰到我们的交谈,请搬来屏风遮挡一下。”她的点出来的东西与要求让大堂经理紧张得汗流浃背,他知道这么一位身份特殊的人在不预约的前提下叫了一大堆赶不上来的素材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挑战。

“你难道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你在屋子里的情况不一样了?你真的没问题吗?还是什么焦虑症复发了?”

她给自己不断地调整呼吸,一口一口凉气慢慢地调整一下心态,连续呼吸几口缓缓地让那焦虑的心情舒缓下来。

“哦,刚刚只是脑子一抽了忘记说啥来着,好吧我总算安静下来了,对了这么久我已经饿了,你想吃点什么?”她冷静到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刚刚不就点了么,不过也没有那个没必要了,要是能弄来一堆馒头我就满足了。”

“馒头?为什么?”

“因为从很早以前,味觉出现问题,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即使是什么辛辣的东西也是没有味道,所以我经常拉肚子搞得现在这副摸样。”他乐观地地解释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好吧我们回归主题吧。”她选好了心中话题向这个瘦骨嶙峋的人发问

“你为还什么活着?”

因为这个人在很久以前就是裆下代替潘科挡下炸弹而内脏被炸得乱七八糟一坨烂掉的泥巴一样,这种人用各种角度来分析的话都是绝对地死去的。明明亲眼目睹过死去的人却出现在潘科这个目击者面前怎么说都是不可思议,哪怕是假冒的替身,这个玩笑也太离谱了。

“我这不是活在你正对面坐着么?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亲眼目睹你塞进棺材被抬走的,那时候我确信你无疑绝对是死翘翘的,幸存下来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每个被袭击而死去的尸体的容貌我一个不剩地确认完毕,尤其是你的尸体还是我亲手解剖的,你的背部被碎片撕裂得体无完肤,内脏也烂得一塌糊涂,绝对是死翘翘了。”

“关于那个,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我记得视线昏黑前的一切。那时候我正在巡逻容易被突袭的少人区,然后碰到了咬着拇指形迹可疑的你在到处乱转,那时候我清楚得很,然后一阵轰鸣声后我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片漆黑。后来我在战争结束后才醒来的,我居然在担架床上睡着觉度过了战争,我被派往档案室整理一些资料时发现些有趣的事,那是有关你的一个恶名和足以击溃敌方心理防线的事……”他把声音压低生怕旁边的服务员听到。

“一些断手断脚的战俘们都称你为白色的噩梦,只要梳理一下你的过往的事我就知道了这一切的原因了,你在那臭名昭著别动队里在执行一个任务时把用声波武器的人一个不剩地亲手宰成了肉串吃了。这件事成为了最高度机密,你疯狂的表现被知晓真相的少数人惶恐得沉默得只字不提,不知不觉中挖掘你的事迹成为我的一大乐趣。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你身上的这件白衣与以前相差甚远,你曾是敌人的噩梦,而现在但我不认为你会是噩梦。噩梦会扭曲真相和歪曲事实,你的为人不可能会是那么的丑陋,在你手上活过来的机兵与人数都数不尽。举个例子,你经营了一家穷得没有体面的招牌的修理店也招聘了一些有能力的店员,你在我眼中是个站在不同立场的好人。在现在这个普遍对机器和人工智能有偏见的人渐渐增多,而你是修复它们的人,而从报酬上来看我觉得这家修理店绝对不可能维持多久,你绝对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收山或转行,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你才会做出这么伪善的工作?”

“我对普通人没有一丁点兴趣,恶人也好好人也好,衡量这些人的好坏只是时间问题。在自卫战中让我失去重要的东西便是你们所由你们一直抵制的东西找回来。那次的经理让我认识到人工智能也是人,人也可能会是人工智能。难道扼杀恩人能让我解脱?我有权利和能力报恩的,无论我失去的是性命也好,荣誉也好力量也好,这个恩我是必报的。”她指的恩人就是让她恢复人性的人工智能031先生,一身黑衣只和她亲近的恩人,这个恩人死在自己人手里的核武器。

酒品到了,潘科喝的是盐水,他喝的是鸡尾酒,甘凉一喉而下。

“你这个人的资料我很清楚,你是那种有恩必报的人。知恩图报的人不是错的,很大原因的就是因为噩梦的源头是我,是我救下了你也令你怀孕,然后让你失去人性的变化便是孩子的死亡,目睹孩子的死亡便是人性的湮灭,真是对不起啊,我很明白一个母亲该做的事。”他十指紧扣感到难过。

二人沉默了片刻连旁边没多远的经理手心里拿捏出冷汗生怕刚刚供上去的酒水哪里不妥,潘科挥挥手他保持距离不能轻易随便靠近。

“潘科,对你个人而言,反人工智能协会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盲目地跟随上级号令蠢蠢欲动的人挥着尖刀砍伤自己肉体的笨蛋而已。难道你也是那种笨蛋?也没差你也会是协会的牺牲品。”

“牺牲品嘛……”

“我接触过一些人,他们中牺牲品占据了一大半,你猜他们怎么着?任务失败会变成一堆任由拿捏的沙子又或者会是杀人的兵器,而我明明知晓这一切却无法换来别人的信任,因为别人的记忆都被伪造的记忆修改了。不知不觉中我发现了一个关于周围的人所拥有的共同的特征。凡是与我有过关联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冷眼扫视过去,冰冷的气场让周围的服侍生赶到背部寒凉。“对我来说你之所以活着全因为这与你的使命有关,所谓的使命无非就是迫害我而已,我早就习惯了。”她把刚才那娇羞又火辣的火山扑灭成一座冰峰,冷血又危险。

“我未曾听说过这么荒唐的笑话,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乱修改记忆的技术?”他一面不相信的态度疑问,对他的疑问潘科说出了不争的事实。

她很坦白地摊开了手说:“你知道你昨晚的账号为什么被异地登陆么?”

“这是你做的?那可是多位混合密码,几个小时内是不可能被破解的。”

她身体稍微向前倾,用沉稳的声音告诉他:“是你的上级,反人工智能协会干的。我在旁观你的机器人士兵的同时也监听着协会的内部通讯,真是可笑呐,你那晚的行为彻底葬送了你的未来。你有没有什么信件之类的?我知道绝对会有这么的一封信件存在,交出来。”

他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封折叠起来的信件,没有邮政编码与邮票,收信人名那栏上写的是潘科的名字,邮寄地址是早已尘封在沙尘暴下的古代遗迹紫禁城,这是一封十分怪异的信。

“我没有拆开,因为指明了收信人是你,请你告诉我这和我的账号被登陆有什么关联?”

潘科看都不看就把信件给塞进了手套里,“恐怕又是那个家伙的把戏,十有八九会是危险的委托。”

“你口中说的那个家伙是谁?协会的幕后黑手么?”

潘科对他的说法感到奇怪,因为她从未提及到幕后这两个字。

“你什么时候留意到协会背后的幕后黑手的?”

“从我加入协会专属的特别行动队里时我就知道,这个协会背地里做着很多我不能知道的东西。我们的任务并是单纯地反人工智能之类无聊的差遣,而是不断地回收一些有着神秘代号的东西。而这些命令来自哪里身为队长的我也不清楚,我觉得这些任务荒诞无比还惨无人道。”他双眼发光毫无掩饰地叙述着自己脑海里的资料。

试探性地继续追问“都是些什么内容的工作?”

“这个不能透露,内部有一套非常严谨的保密措施,乱说内容全队会遭殃。”他背靠着椅子作出逃避的微动作。

“噢这已经足够了,足够了。对了,你觉得这里从上往下俯视一切的风景好不好?”潘科往挡风玻璃外面的风景望去,外面已是晚间,百家灯火已经亮起,小镇如同是被强电流过载烧红的电路板,光芒与赤热让人无法靠近。因为潘科的手被挡风玻璃隔开着。

“我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放眼望去所看到的黑暗处就只有土生土长的人才知道光芒的背后有多么糟糕。不同的经济来源会让这里瓜分为不同的阵营,每个阵营每天都在擦枪走火,所以我很讨厌这一点而离开了这里。本以为那是政府的无能傲慢而滋生的病毒时我大意了,以为用武力参与黑势力与政府抗衡会是出路,可这么做只会逐步加深矛盾而让政府变得更窝囊更无人敢站出来改变一切,于是我改变了方向让黑社会走上正规路。不知道为什么我走着走着黑白彻底颠倒了,曾经的政府居然开始了神秘又恐怖的计划,知道这一计划的人全被封上了嘴,他们艰辛地执行着各自的任务图的就是为了加速某项任务的进度。” 她拆开了信封读取里面的内容,看完了全部后,她撕碎了那封用黑白间隔的警告信继续说“黑社会里也要讲规矩,尤其是铭记心中的仗义。你是救下我的恩人,我应该向你感激并为你两肋插刀才是,可惜你是个例外所以我无能为力。”关系从冰峰到深海,落差让她开始紧绷起身体的每一块肌肉。

那个没有名字和编号的家伙嘴角缓缓上移,那是强憋着笑意的奸笑,他在笑的是窗外已经降下来一台武装直升机,而那直升机底部的加特林已经开始转动。其他的服务员已经吓得找地方躲避,混乱地逃跑并尖叫着求救着,明明子弹还没有吐出来时他们就已经吓破胆了。潘科揭起了餐盘上的钢刀并大声骂道“所以为了自保我得与恩人反目成仇也是迫不得已。”

在机枪横向扫射时潘科就用餐桌布遮掩出一条足够她起身逃跑的路,第一波的扫射把这原本还不错的环境搞得一团糟,没有完好的墙壁只有被子弹挂起的木屑。那个人还停在椅子上望向窗外的风景,他在直升机机的枪口旁边无奈地叹息着“如果你不死的话,我们全队都会必死无疑,作为一名照顾全队的队长,完成这个可怜的任务就是我的使命。”

她对那个人的抉择没有否认,她在短暂又仓促的情况下躲避时受伤了,她的右臂被子弹刮去了一勺子肉,伤口得用餐巾布扎起来止血,在手臂受伤自保的能力会下降,她得保持冷静分析。

“阿金那家伙跟我提到过这家伙是个军人而且还自称医生,简直鬼话连篇。明明在他的手表已经被做了手脚却没有通过任其他设备来呼来同伴的话,他就可能也能心灵沟通。能心灵沟通的人为数不多,果然连你这个死人都是AU的产物么。”她的耳朵的灵敏度连老鼠的声音也能听得见,何况那掩饰在螺旋翼的噪声下的机枪位重新调整的马达声,第二波扫射要来了。

在地面上的家伙呆呆地望着头顶上那台武装直升机正在疯狂地往餐厅方向扫射着,第一个感知到到潘科有危险的便是阿金,在漆黑一片的楼道里爬着楼梯就断言道“我就知道,潘科那家伙又身陷在麻烦中了。我们的敌人是一台武装直升机,我们得解决它。”

野田疑问这是怎么样的直觉和猜测,阿金把疑问压下更是优先解决问题。

“……从理论上和知识上来说,我们没有弄大炮的技能和材料,我觉得我有个好主意。”

在那废墟中躲躲藏藏的潘科觉得奇怪,明明拉开了一定观察距离并找到掩体却一直被发现,于是她把身上的金属器件全部摘了下来扔弃一边。

“那家伙不会是阿金这类看到金属的家伙吧,可是为什么持续的扫射而不是直接来几枚榴弹完事?该不会是害怕那个家伙也中弹吧,那家伙只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就得了吗?难不成……”她捡起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往身后反光一看,那个家伙并没有出现在镜子的范围内看来是躲起来了。她的耳朵很灵敏,但是听不到有任何移动的脚步声。“明明躲起来了那就光明正大地用榴弹来轰我啊,还是基于什么其他目的?”

一台武装直升机要有能看到目标的眼睛,热敏搜敌雷达;然后是反馈资料和控制的大脑的控制舱,最后才是考虑装甲的问题。摧毁直升机最好的办法除了用火箭炮轰炸外还有一个好点子,就是要在直升机更上方制造麻烦。阿金他们趁着混乱把走廊里的消防水喉都搜刮到天台上,然后把水喉们梳理得松松散散。

“如果直接扔过去我们又没有力气,只好借力拽进去螺旋桨了。所以我们要学以致用弄个跷跷板或者棒球运动。”阿金拿着捡来的废弃水管活动活动一下手臂。

“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啊。”

“哦是么?”阿金自豪地露出他那条紧绷着高度发达肌肉的右臂臭美几把。

一波又一波的扫射还没有结束,能让潘科躲藏的只剩下结实的柱子,豪华的餐厅都火舌下的子弹弄得一塌糊涂。她距离餐厅的出口已经很近了,但是她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武装直升机子弹的供给标配大约有一千发,这些数量明明足够至于我死地却又故意放我一把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寻找新的掩体,虽然大不了就会刮伤我的皮肤留点血而已,这种攻击毫无杀伤可言,而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找不到那个人去哪了,按照反派的尿性不是应该在原地傲笑不止么,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觉得是怪怪的,究竟怎么回事……直升机明明挂载导弹却不发射,明明有先进的火控雷达愣是给我留有喘息的时间,很明显这是在拖延时间。为什么要拖我的时间?我的时间值得让你浪费弹夹里所有子弹?虚张声势?还是途中也变成一堆沙子?”倒是她的各种猜测让那直升机发出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后便坠落到地面上轰隆巨响。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几秒,这不能让潘科心平气和地从危机中解脱出来。

“明明没有脚步声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十分接近,我能大概猜测到距离!两米?一米?现在?!”

她被透明的空气抓起喉咙径直地扔向天花板,灯泡破裂的碎片占有她的血迹,然后她又被透明的空气给抓起来往地面的玻璃碎拍了下去。此时的她已全身被碎片擦破了皮而流得满身是血。

“没有折射出来的边缘不可能会是什么纳米服吧……”她还在分析着那不断抓起她并折磨她的透明的空气究竟为何物。她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复,她只有被一直地摔来摔去,痛觉对她来说早已麻木了,现在看上去血淋淋的伤用她还能站起来的肢体语言来概括不过是不专业的泰式推拿。她就像一只用来泄愤的毛绒玩具被扔来扔去,扔得连肋骨也开始散架,好一会儿她总算想出了破解的方法,那就是手握着裸露的电线给自己的太阳穴通电以电得冒烟,在全身被电流绷直的同时她也分刻不能迟疑,表面上她的行为如同自残而这又能用来封锁继续被摔来摔去的唯一作法,这一行为搞得电闸也跳了整个餐厅变得漆黑一片。

“……”她绷紧了嘴巴她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双目无神,心跳规律非常混乱,可能站不起来了,因为她被二百二十伏的电和两三安的电流通电了大概几十秒的时间,她死了?起码强电流让她失禁是有的。

“……”她没有动静,心跳与呼吸都停止了,死在一摊子排泄物上未免太难看了。她摊在一旁,一动不动如同死去的猫咪一样,死亡的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脑死亡,在脑死亡之前你还需要经过身体的自救机制,但是潘科可以无视这一机制更快地进入假死状态,只因为她曾接受过断绝感知测试能在濒死情况下帮助她保持理智。

“……”她的濒死必定引起敌人的注意,处死她更好的方式是给她补上必死的一刀,那个人正是拿起裤脚处藏起来的手枪对准了她的头,距离有两米左右,保持距离开枪是最好的方案之一,可是他动不了手,因为手上的那把枪里的子弹已经被抽走了火药,弹体内里面塞满了沙子,无论怎么扣动扳机也是无法激活的。

“……呵”这具趴在地上的尸体笑出一声时就已经没有给别人留下任何靠近的机会,手里拿着捡来的玻璃快速刺向他的腋窝和划断他的手根让他失去部分战斗力,随后是划掉脚跟让他丧失逃走的能力,最后是夹在脖子的动脉上,动作过程眼花缭乱,精准狠,她的心跳还没恢复好,摇摇晃晃的身体就已经能把敌人搞得这副摸样完全是依靠身体的记忆,她的身体的格斗记忆就是致残,仅存的理性就是制止致死的攻击。没有杀意的攻击安静又神秘,断了手脚根的再下一步就是把他拖拽到刮着强风的窗边的边缘把他的身子扔出去一半,剩留下来的下半身由她死死脚踩住。

“继续干涉我的运动神经让我摔来摔去啊!你太令我觉得恶心了,本以为能堂堂正正和你肛正面,你却耍这种小技巧,废物!”神志回来时她就开始开骂了,她的脚踩着别人的命根子也是别人的性命。

“从特蕾莎身上的设备与她的个例我就在想,会不会有另外的能干涉别人精神面的人出现,你也是那种产物的想法我从未怀疑过,但是你……”她俯视着这个被踩着脚下的瘦弱得失去无反击之力的人,可怜的情感对于她的心情描绘是为数不多的,她用那种看待受伤的动物的眼神是温柔的。

“明明放着一大堆能动手的机会都不放手去做,难不成你是故意让我亲手杀掉你么?”

他不回答,嘴角里喷涌而出的血令他呼吸困难,如同要溺忘的人一样在垂死地呼吸着。

“对你这种被协会玩弄的棋子,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奇怪还感到可笑,要我的脑袋领赏金的人大有人在,可协会是个例外,这背后究竟与我有什么关联?你必须告诉我你在他们眼里的定义为什么目的而存在的?”

他怒骂潘科:“因为协会已经知道你的弱点,潘科,你太软弱了,无法杀掉恩人就是这份弱弱的佐证。”对杀手来说情感的障碍是不能存在的,情感的缺陷换来的绝对是死亡。“凭你的这份仁慈就只能亲手杀掉才行,不然你终究会沦落到我这么生不如死。把我从这里扔下去,让我摔死吧。”他的活着就是为了执行任务,故意的求死会成为一件事件的诱导,这一切都是某人的计划。

“我的误杀率为零,手心干净得很,要求死的话你就自己从窗边爬下去,我没有那个心思管你们这群无聊的家伙。若我是某种事件的关键人物,你们也无法杀掉我,因为舞台似乎是为我准备的。”

“难道亲手毁掉自己的恩人都那么困难么!”他被潘科拽回来趴在地上四肢动弹不得

“杀掉任何无辜的人对我来说都是无意义的,我比任何人都更讨厌打打杀杀,这个破事还没完,恩情也不会一日就能偿还。”她依然选择了恩德。

“我知道,你明明只是个杀人为乐的疯子。”

“但是疯狂过后是寂寞和被孤立,试着换位思考一下吧没有名字的突击队队长,我得好心提醒你,若你不知道资料是否为伪造的前提下还对虚假的情报深信不疑,那个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请你回去好好再调查一遍来龙去脉吧,我根本没有把快乐建立在残杀别人的兴趣。”她拖着那副浑身是血的身体离开时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转了转,然后如同被风卷起来的破布般在警察赶到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监控设备被不明身份的人砸烂,目击证人说那个人是个高挑的模特儿,而她的百夫长银行卡被确认为是一张老早就被注销的卡,关于那个哀求死亡的男人他还活着地带去警察局审讯,而且他得支付那来不及上桌的豪华套餐埋单,起码他没被潘科同意死亡。

“原来你的兴趣是扔给别人一堆烂摊子……真是恶趣味。”

那满身是血的潘科正在屋内作伤口处理,她无论让酒精怎么擦拭她的伤口都不觉得疼,一面无所谓地无视那漏骨的伤口,简单地简短感慨着

“真不晓得我这是招惹谁了,直升机追着我呼噜呼噜地打,然后逼得我我在玻璃碎片上滚来滚去,狼狈死了。阿金你来得真及时,告诉我是怎么溜进来的嗯?”她扯着阿金的耳朵让他嗷嗷喊疼。“你们绝对是想跟着来八卦的家伙吧,击落直升机的人也就只有你们了。”她以捉弄阿金为乐不料被阿金反击

“哼!都不知道谁事先在花坛内准备了几套清理服的人啊!那个人该不会是那个刚刚还在豪华的厅堂里抛媚眼而又浑身狼狈的老板娘吧?这些都是你故意搞出来的名堂明明就是刻意让我们围观你。”阿金捏着潘科的鼻子。这两个人如同亲人般在血滴上打闹着。

“切,都被发现了么,你这家伙总算在情报调查上有进步了。”她松开了手双手抱头身体往后一倾,一副恶作剧被发现时不满又调皮的表情。

“什么情报调查上有进步?这什么意思阿金前辈?”野田成了一个问为什么的家伙。

“哦,老板娘她老是给我扔一大堆的脑筋急转弯,搞得像文字游戏那样让我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一大堆的线索重组后又得到不同的目标与指令,我说老板娘你的指挥官游戏究竟是哪里学来的?每次看你的字条我都觉得是在玩碟中谍。”

“天晓得,呜哇~有点困了,我回楼上睡觉去了,你们这群笨蛋别打扰我难得的睡眠时间。”她向所有人摆了摆手然后这句具木乃伊屁颠屁颠地回到二楼睡大觉。阿金对此态度没什么意见,林宗觉得一个刚刚包扎完毕能像普通人那么行动感到不可思议,只有野田是低着头深思她刚才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重组后又得到不同的目标与指令么?这个人难不成在测试我们么?”她越思索越能擦觉到潘科的来头并不简单。她还是保留着警惕心对待每一件事,在她把医疗箱收拾完毕后把手往裤袋里时摸出了一封信,确认好收信人与送信地址便能知道这是一封给潘科的不寻常的信,信件背后的蜡印还在,成色看上去有点老旧。

“虽然她不弄网络和电话之类的用信件来沟通还是能通情达理的,可是来信地址是隔着半张地图之外的古迹紫禁城,那已经是世界上的第一遗憾被沙尘埋在底下的故宫,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信物还没看么?但是……”她往身后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就拆开了信件看了看内容,好奇心和猜疑心已经占据了她的身体,因为如此,所以她从信物中只能看到令她觉得毛骨悚然的内容

“怎么会……”她的眼睛瞪得圆碌碌的把信件用热烫斗手动还原蜡印,她意为这么做会是天衣无缝而实际上是潘科的另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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